重生之天之骄女_分卷阅读_252
  却是家主抱住男子胳膊的一瞬间,那团似是时刻会呼啸而出的劲气竟是倏忽消失,然后那恶魔双臂一伸,再次堂而皇之又理所应当的把家主圈到了怀里。
  一场灾祸就这样消弭于无形,所有人却半晌回不过神来——
  到这时候如何不明白,这恶魔怕是和家主有些渊源。只是再有牵扯又如何,那般魔鬼一般的人物,还是杀了干净,不然再次发起狂来,凤仪山可不又要陷入那般灭顶之灾?
  “家主——”看展颜脱险,风伊宁上前一步,却不防刚要靠近,皓言两道刀似的眼神就随即射了过来,那模样,好似风伊宁是侵犯了他领地的不共戴天的敌人一般。
  太过冰冷的视线,令得风伊宁脚下也是一滞,只得站住脚看向展颜道:
  “伊宁不知道家主和这男子有何渊源,但眼下情形,家主还是快想法处置了这男子的好——伊宁看的不错的话,这男子眼下分明已被江家炼为傀儡!”
  “你说什么?”饶是展颜方才也察觉到皓言情形的不对劲,听到风伊宁如此说还是大吃一惊。
  “方才那江泓的法术我也看见了,记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江家驱使傀儡之法——”这人虽是生的好皮囊,可既被训练为傀儡,则意味着灵肉已然分离,虽是侥幸被家主聚灵法阵最为强势的第一缕金光打中,照自己看来,也不过强行切断了和江泓之间的联系罢了,灵智怕是依旧没有归位,不然,如何仍然是凶残的野兽模样?
  “傀儡之法?”展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神情明显有些惊疑不定。
  “是。”风伊宁点头,“我记得不错的话,江家的傀儡之法,须经九九八十一次强行分离灵肉的过程,那般一寸寸抽离神智的剧痛一次就足以让人痛不欲生,何况八十一次之多?眼下这江皓言即便得家主庇佑重新聚灵,也绝不可能再恢复人类万物之灵长的美名,这男子,怕是这一生都和寻常野兽没什么两样了——”还是最凶猛时刻会择人而噬的那种野兽。
  此言一出,不独展颜,便是凤仪山人也尽皆目瞪口呆,这会儿才发觉,男子不仅神情木木呆呆,便是对周围人也全无半点儿反应,可不就是和未开神智的野兽一般无二?
  “即便是兽,也可以开启灵智,偏是这男子,怕是终生都是这般模样了,而且说不好什么时候凶性大发——伊宁的意思,家主还是想法处置了这男子方是完全之策?”
  风伊宁话虽说的隐晦,个中意思却是一目了然,无疑是暗示展颜杀了对方才好。风伊宁之所以有这般打算也不是全无道理,实在是此人之前不知和家主有何牵扯,虽是面对众人就一副大杀神的模样,偏是对着家主时,竟犹若稚子般全无半点儿防备。
  当然,谁也不知道这种全无防备能持续多长时间,说不好下一秒男子又会变身杀人狂魔也未可知。这般想来,还是索性杀了才能永除后患。
  却不防一句话刚开口便被展颜打断:
  “大长老莫要再说。但有我在,就有他在。”
  又向一脸忧心的风轻音点了下头,眼睛在众多凤仪山人脸上掠过,抬高声音一字一字道:
  “娘,他叫江皓言,也是爷爷帮我定下的未婚夫。眼下山上事务多劳烦娘和大长老,我带皓言去安歇。”
  说着,竟是丝毫不给众人开口的机会,径直温柔而坚定的牵着皓言的手穿过人群。
  人群中一时寂静一片,虽是早就料到两人之间怕是有些关系,却没有料到,竟是未婚夫妻。更想不到的是家主的反应——众人眼里,江皓言眼下已经是个人形野兽罢了,再如何生的一副好皮囊,又能如何?世上哪有人可以和兽相守一生的?却万料不到展颜竟是当众宣布了两人的关系,特别是家主瞧向那木呆呆男子时丝毫不加掩饰的万千柔情,令得所有人心里一颤,竟是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阵发热——
  若然自己被心魔控制,成了这般无知无觉的野兽般的人,也不知心爱的人会否如家主这般把自己珍藏?
  风轻音已是红了眼睛——作为一个母亲,风轻音心里自是不赞成女儿把这么一个随时都可能会爆发的威胁留在身边,可作为一个女人,又分外理解女儿的心思。当初,自己被迫离开岳家时,不也是一样的心思吗?甚至这长达十七年的分离,都没办法冷了自己当初的一片情肠。
  倒是凤鸣奇长叹一声,她旁边的风秋意也是眉头紧锁。
  “鸣奇——”风轻音心里一动,看凤鸣奇的样子,好像知道些什么,当下问道,“关于这,江皓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凤鸣奇神情愈发复杂,瞧着那亦步亦趋的跟在家主后面,连带着一双眼睛始终盯在家主身上,好像除了家主再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男子,一时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儿——当初独力对抗即将成型的龙旋之海时,江皓言便是这般无怨无悔的模样,眼下落到这般不堪境地,竟然不改初衷,依旧心中眼里只有家主一人——这江皓言,当真是世所难寻的痴情男儿。
  “也就是说,当初颜儿之所以能从龙旋之海中脱身,全赖江皓言救护之力?”风轻音瞧着两人迤逦而去的身影,半晌才道,语气难过之余,更有些释然——怪不得女儿待他如此,这江皓言待颜儿果真是一片真心,竟是和他那薄情的老爹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原来我们当初之所以能够脱险,全是皓言之力吗?”一个虚弱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却是韩卓也在旁人的扶持下蹒跚着走了过来——虽则方才重伤在皓言手中,韩卓却总觉得里面应该别有隐情。
  这会儿听了凤鸣奇的话,顿时百感交集——也只有皓言,才会为了展颜和自己丝毫不顾惜性命。
  转而想到一事,脸色更加惨白——
  皓言之所以会变成这般痴痴呆呆的模样,十有八九,和强行融合了兽魂有关。毕竟,当初在魔域之森时,兽魂就曾经忠告自己三人,不化尽戾气,绝不可轻易接受传承,否则,必将遭受反噬。
  几人说话的声音虽小,以展颜的修为,却是尽数落入耳中,脚下不觉越来越快,待拐进一个无人的山坳,竟是一下站住脚,霍然回头,直直的盯上皓言一潭死水般的眸子——曾几何时,这双眼睛也会这么痴痴的瞧着自己,却全不似现在这般毫无半点儿生气。
  看了半晌,一时竟是心里大恸,探手搂住皓言的腰肢,整个人埋入皓言的怀里。
  皓言神情依旧没有半分波动,却是伸出手,有样学样的抱住展颜。
  展颜忽然踮起脚尖,一下勾住江皓言的脖子,主动的把脸贴了上去,缓缓闭上眼睛——
  即便皓言终生无法恢复神智,也都是岳展颜唯一爱的人。他若想做人,自己便陪他做人,他若想为兽,自己便也做兽便是!
  似是没想到怀里的“猎物”忽然同自己这般亲近,皓言怔了一下,然后不自觉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忽然扳住展颜的脸,狠狠的攫了过去……
  ☆、第216章 团聚
  “妹夫,跟我来吧——”凤鸣奇满脸笑意,便是旁边的风秋意自来严肃的脸上神情也很是和煦——
  虽则岳坤星不过是偏远属国子弟,可怎么说也是小九的夫君,更是家主的父亲。因此即便是风秋意这般在家族中身份贵重之人,也对岳坤星甚是尊重。
  两人的做派,瞧得跟随在旁的苍狼族人个个瞠目结舌,特别是之前见识过凤仪山傲慢的秦鸾、莫谷,更是张大嘴巴,半天无法合拢——世人哪个不知,三大神族人向来自视甚高,根本就把其他族类看做蝼蚁一般。
  当初凤仪山人坑害了族长秦凤,不但没想过道歉,甚而因为被冒犯,而对作为苦主的苍狼族穷追不舍,若非家族自有保命绝技,说不好已经从世上消失也不一定。
  还是第一次在神族人面前有偌大脸面。
  一时瞧着岳坤星的神情错愕之余又骄傲无比——
  之前凤仪山人手持罡风之刃赶来时,众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对方的说辞——族长自是聪慧绝伦,可要说能正位凤仪山家主,却无疑太过匪夷所思。只是既有罡风之刃在手,说不得族长必然如那人所说,正在凤仪山中。
  秦凤连夜做出安排,不独精选家族好手陪同岳坤星前往,更对族中后辈做出了安排,一路上更是对风秋意两人时刻警戒——
  凤仪山再是神族,可自己等人真是不要命兼且利用罡风助威的情况下,真想救出族长也不是毫无可能。
  一路上众人甚至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便是岳坤星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想法?
  本以为把众人诳至凤仪山下,八成就会摊牌,熟料对方反而更加恭敬。难不成,这些凤仪山人竟然说的是真的?
  眼看着前面就是山门,秦凤左右瞧了一下,依旧上前一步,用着拱卫的姿势护在岳坤星身侧——虽则岳坤星时苍狼族中实力最强的那个,可秦凤等人却是丝毫不敢轻忽,更自觉的以下属的模样随侍在岳坤星左右——
  无论岳坤星于苍狼一族的大恩,还是作为族长父亲的这个身份,都值得自己等人以命效忠。
  却不知苍狼此举,也让风秋意等对岳坤星刮目相看——
  再是因为家主并小九的缘故,给这岳坤星脸面,两人私心里还是颇为自傲的,可等见到岳坤星后却发现,自己等人隐隐有些轻视的这位偏远属国姑爷,眼下竟已是武圣级的修为,实力之强,竟是和风秋意相当——
  要知道华元那样的偏远所在,武皇差不多已是国中最高阶层的武者了,这岳坤星才有多大年纪,再没有天材地宝及灵妙功法辅助的情况下,竟是能修炼至武圣级别,这等天分,便是放在三大神族也是第一流的。
  更不要说这苍狼一族——
  作为当之无愧的蛮荒之地主人,苍狼一族最是桀骜难驯,岳坤星若是没有些手段,单凭“族长父亲”这样的身份,绝不可能受到这般拥戴。两人对视一眼,看来以前果然是轻视天下人了,神族虽自有底蕴,这天下却也同样是人才辈出,却是自己等人太过夜郎自大固步自封了。
  “各位,请——”风秋意略略摆了摆手,当先上前一步,遥遥一指,“我家家主已经在山门处候着了——”
  一干人等顺着风秋意指的方向看去,巍峨古朴的山门外,可不正有数人在山门处迎候?而站在最中间和一个男子亲密偎依在一处的明显正是暌违数日的族长岳展颜。
  岳坤星则是完全傻在了那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站在最左侧看似柔弱实则刚毅的美丽优雅女子,嘴唇不断蠕动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终于一撩袍子,飞也似的朝着那女子身边狂奔而去。
  那素衣女子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岳坤星,身体猛一踉跄,下一刻就被人紧紧揽在怀里:
  “音儿——”
  十七年前,北乡侯世子如何意气风发,身负候境第一天才盛名,更是娶到了心爱的女子为妻,却不想一日之间遭逢巨变,不独劳燕分飞、心爱的人踪迹难觅,便是自己也跌落神坛,成为废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不死,除了对女儿的牵挂外,何尝不是缘自内心爱恨交加的一片情肠,想找到那个风一般来到自己身边又谜一般消失的女人,问她一声,为何当初那般对待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