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初试_分卷阅读_77
  杨时卿笑了几下,然后又问他:“你和钱老师弄得怎么样了?报名要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这事说起来有点麻烦,我们还在商量。”
  那就是不太顺利?杨时卿一顿,本想继续问下去,但明煦又转而道:“我今天从钱老师那里拿到一份模拟题,是他们老师出的内部资料,发给你试试手吧。”
  “内部资料?”杨时卿有点羡慕,“真好。……钱魔头肯定很喜欢你。”
  明煦笑了笑:“我也喜欢你,所以我把资料也给你一份,你要不要呢?杨先生。”
  杨时卿被明煦温柔的“杨先生”惹得尾脊骨一酥,拿着手机的手都抖了几下:“要!”
  明煦的模拟题五分钟后发在了杨时卿的□□邮箱里,杨时卿跑去下载,用平板大概看了一遍,和高考的题型一样,算是一套正式的高考模拟卷吧。
  明煦又说:“四套试卷,来让我看看你寒假有没有偷懒。”
  “啥?”
  “我们先做选择题吧,语数英文综,按这个顺序,做完一套来比,谁多错了一题就请吃一顿饭。”
  “一题一顿饭?”杨时卿大呼不妙,“你要狠宰我一顿啊!”
  明煦一下笑了:“这么快就认输了?”
  明煦的笑容让杨时卿心痒痒,但一题一顿饭也太凶狠了啊,杨时卿还是吞了口口水摇摇头:“不成,到时候赔得裤子都穿不起了。”
  “那换个赌注吧,”明煦思考了一会,又笑道,“一题亲一口——怎么样?”
  杨时卿压抑声音,小声地挤出一个字:“靠。”
  明煦的直接让杨时卿有些无所适从,但也许是因为隔着屏幕,杨时卿心里的不适感和退却的念头又并不如以往那么强烈。
  就好像杨时卿已经开始在慢慢适应明煦的转变一样。
  “你这故意占我便宜吧。”杨时卿闷声对着耳机话筒说了句,惹来明煦一阵低沉的笑声:“嗯,被你看出来了。”
  杨时卿听得有些恍神,又有些茫然。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明煦这么和自己说话。其实,这么几天没见面了,现在能隔着手机聊聊天,杨时卿心里甚至还挺兴奋的。
  杨时卿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没骨气了。他明明对谁都能很有原则,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可怎么一到明煦这儿,他就成了软耳根,说两句就说动了,总是没办法彻底拒绝。
  可杨时卿毕竟还是个男子汉,他也有男人的自尊心,他并不喜欢明煦用对待女孩的方法来对他。但另一方面,杨时卿心底某处又为明煦深情温柔的态度而感到几分隐秘的欣喜……这样两种矛盾又强烈的感觉简直让人苦恼不已,杨时卿快要弄不懂自己的心情了。
  明煦看屏幕里杨时卿又开始走神了,心中忽然有些后悔。小暴龙本来就缺根筋,好好的说这个刺激他干嘛呢。
  明煦率先圆场道:“开玩笑的。我还没那么幼稚呢。”
  杨时卿刚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明煦忽然一回头,仿佛身后有谁在叫他似的。再回过头来时已经换上了有些歉疚的笑容,眼窝处还泛着一圈不易察觉的疲惫:
  “记得写题,我接下来还有点事儿呢,先挂了。晚安。”
  “唔,”杨时卿缓过神来,“晚、晚安。”
  “新年快乐。”明煦凑近手机,对着话筒轻轻吻了一下。挂电话的动作有些快,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味小暴龙红到耳根的脸颊。
  但没想到,那是整个假期两人最后一次通信。
  杨时卿的假期过得有些无聊,每天吃了睡,睡醒了写写题,玩玩手机,然后接着睡。两天半下来,才磨磨蹭蹭地把修改了好几次的语文答案拍照给明煦发了过去,可明煦却没有再回复他。
  之后杨时卿又给明煦打了好几个电话,均是无人接听。打手机号码也是一样。找他的游戏账号,竟然有好几天没有登录也没有更新状态了。
  杨时卿有点担心,就问杨妈妈明煦家里的座机号码,打了过去结果还是一样,占线,无人接听。
  这是怎么回事?
  杨妈妈只说可能大过年的,人家家里忙,就不要总是打扰了。按习俗,等过几天再打个电话去问问吧。
  杨时卿没法,只好按下性子来等。等到后面杨爸爸回了家,一家四口总算吃了个团圆饭。那天晚上杨时卿一家去外面的酒店包了个小包厢,热热闹闹地点了一桌子菜,里面还有杨时卿爱吃的炸虾球。杨时卿拍了好几张照发给明煦,明煦依旧没有回复。
  到了后面,杨时卿已经把四套试卷的选择题全都写完了,每张都拍照发给明煦,可是无一例外地都石沉大海。
  傍晚,兄弟俩在厨房帮老妈收拾厨余的时候,杨时卿突然说了句:“哥,你能不能开车带我去找明煦?我就去半天,马上就回来。”
  杨时瑾一愣:“你疯了?这时候去找他干嘛?打扰了多不好。”
  杨时卿闷闷不乐地把碗放进橱柜:“可是今天都初五了,我们就不能去明煦家拜拜年吗?”
  “可是那也得先说好吧,你和明阿姨商量好了?”
  杨时卿不说话了,心里愈发地烦躁。
  杨时瑾把橡胶手套脱下来,走近几步,拍拍杨时卿的肩膀:“怎么了?”
  “我就想去看看明煦。”
  杨时瑾一下被逗乐了:“怎么,明煦离了你活不下去了,每天都要你跟在后头照顾不成?”
  “不是!”杨时卿摆摆手,“他都好几天没回我信息了。我看看……有四五天了。”
  “又不是女朋友,俩大老爷们每天都腻歪着干啥啊。”杨时瑾叹口气,只当这是正常现象,“你也别太粘人了,跟小孩似的。人家明煦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是这样吗?杨时卿心里又有些飘忽不定,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晚上杨时卿躺在冰冷的被窝里,房间里开了二十八度的暖气,可手脚仿佛冰块一样怎么也暖和不起来。杨时卿想了很多事,想起前几天和明煦视频聊天时,明煦总是打不起精神一样地疲惫。杨时卿没放在心上——该死,他为什么没放在心上?
  明煦这些日子发生什么了吗?还是说,自己做了什么事惹明煦不开心了吗?上一次聊天时明煦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迹象,还说要跟他打赌输一道题亲他一下呢。杨时卿想到这里又有些难过,是不是当时自己的反应太僵硬,让明煦觉得尴尬了?
  但杨时卿并不是那个意思啊。
  这几天杨时卿想了很多,越想越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主动关心一下多问一句明煦“你最近怎么了”。杨时卿有些难过又有些懊悔地意识到,原来这么久以来,一直是明煦在宽容在意着自己,而自己却鲜少有关注到明煦的感受。
  明煦刚开始搬来这里的时候,杨时卿只关心自己会觉得不自在,而没有察觉到明煦内心的委屈和无奈;明煦跟杨时卿说“喜欢”,杨时卿只知道自己尴尬又难堪,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会让明煦有多难过。
  就连现在短暂的分别,杨时卿却也只是看到明煦的脸就觉得心满意足了,从来没有想过关心明煦的生活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没有想过也许此刻明煦比任何人都更需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