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犬 第33节
  “媳妇儿。”
  “叫嘛!我都叫过你了!”
  “媳妇儿。”凌卓一字一顿,手下却加速,手心技巧性地包裹龟头摩擦,刺激下产生的电流沿着全身神经蔓延,直冲天灵盖,再没心思纠结谁是老公。
  我心疼凌卓的手,没憋着,哈哈喘气,直接射了。
  缓过来,我提起裤子,让凌卓枕在我肩上,强行用霸道总裁的姿势揽着我哥躺下,报复性地喊他老婆。
  凌卓一直不应我,我气馁,改口:“老公。”
  凌卓闷笑着往我脖子里钻,“乖。”
  此刻将他抱在怀里,回想之前几个月恩恩爱爱却貌合神离,真的半点比不上这样体温融合、心跳合一的感受。
  腥咸海风拂去情欲的气息,急躁的呼吸逐渐平缓,抬眼望去,点点星光洒在漆黑夜空,我终于真正懂得那日凌卓说的:我们只需要彼此,不需要整片星空。
  星球太过浩瀚,白昼黑暗互分一半,虚实善恶共存表里,收缩再爆炸,分裂出众生的皮肤血管骨骼,千亿生死,我在广博的繁荣和黑暗中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这颗绝无仅有的星星,足够照耀我的灵魂。
  过去,是我太蠢,在星尘中迷路了。
  我抵着凌卓的脑袋,开口:“哥,我真的很爱你,虽然我有时候不听话。我甚至想和你一起泡进海里,然后永远在一起,可想到那样会看到你痛苦的表情,我就舍不得了。”
  “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爱你,但不再执着于你,我会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你的身体里。”
  我顿了一会儿,吻他的头发,唤他:“小、卓。”
  (正文完)
  这个结束不仓促,甚至第二卷 就该结束了嘿嘿……看到完结的小可爱啊,你们扶贫的善意我感受到了,如果是真的喜欢两个崽那就更棒了,比???
  第45章 番外一·凌卓视角
  喜欢凌禹是与生俱来的,连手掌心的生命脉络都为他延伸、分叉、深邃,直至全都是他。
  一
  小时候凌禹心思单纯,只要拿着零食玩具诱哄几句,他就会追着跑着我叫哥哥,可后来稍稍懂事,他也愈发讨厌我,“哥哥”两个字倒成了禁语。
  因为他比较没心没肺,巷子里的大人都喜欢逗他,“小禹喜不喜欢哥哥呀?”
  他头一甩,皱眉撅嘴:“不喜欢!”
  “你哥哥帅不帅?”
  “丑死了!”
  “可你俩长得一模一样欸。”
  他听了耸肩张嘴,提着一口气,支支吾吾,半天想不出反驳的话,最后转身推我一把,红着眼睛大喊:“我跟你才不一样!”
  我们确实不一样。那时候凌海信什么事都交给我做,微薄的零花钱给我,幼儿园报名让我带着小禹去,有时还会把小禹一个人锁在家里,带我去麻将馆给他斟茶递水,教我一些暗号,打牌的时候能用。
  那时我不知道那些暗号用于出千,只当成游戏,后来懂得那是在骗人,任凌海信将我打死也不愿意再去。
  可小禹不知情,一直以为凌海信是带我出去玩,心里嫉恨万分。小孩子总是给点甜头就灿烂,所以那时候我们和凌海信的关系还没那么糟糕,小禹心里对父爱母爱的渴望,几乎从那双亮亮的眼睛里溢出来。
  他质问:“凌海信!你为什么只带凌卓出去玩!?”
  凌海信没看他一眼:“你个没头没脑的,管个屁用!”
  小禹其实聪明得很,并非没头没脑,只是有时没心没肺罢了。我让凌海信别这么说他,可小禹已经哼一声跑回房间,用力甩上房门,在房间里大哭。
  后来我跟他解释那不是出去玩,他不愿意相信,认定是因为我,凌海信和戚嘉敏才会不喜欢他,也因此,他讨厌了我十多年。
  当然小孩子记性总是不那么好的,所以小禹偶尔忘了他对我的反感,玩嗨了会咯咯笑,会拉我的手、抱着我耍赖,很是可爱。
  但他犯起混来也很让人恼火,莫名其妙地挑衅,然后动手,或者突然把我推在地上,挥拳头施暴。虽然我喜欢他,但也不愿白白挨打,至少会本能也会教唆反抗,所以他单方面的挑衅往往会成为一场彻底的暴力。
  这种暴力持续至青春期,几乎成了我们心照不宣的发泄方式——发泄那些受歧视带来的耻辱、愤怒和自卑。
  那时我认为小禹的厌恶荒唐无理,想要放弃喜欢他的念头,直到有一次,我们被醉酒的凌海信莫名其妙揍了一顿,他哭得像一只脏猫,跑来告诉我:“我不想要爸爸妈妈了……”
  我说那就不要了,又问他:“那你还要哥哥吗?”
  “呜呜呜要哥哥,没有哥哥我就是一个人了,你不准走……”
  这是六岁之后,他再一次承认我是哥哥。那时我就想,这么天真可爱的弟弟,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他对我找茬挑事,或许只是为了缓解不被父母爱的焦虑,而非真正的讨厌,至少他更需要我。
  如此为小禹开脱之后,他无理取闹的行为得到了解释,在我眼里只剩天真美好,犹如一颗玩命发光的白矮星,让我无暇思考命运不公、人间是非、神是否爱世人,只想快些长大,给他所渴望的成熟关怀。
  可是有一次,他抓着我的手,脸蛋红扑扑:“凌卓,你能不能把哥哥让给我当?”
  “为什么?”
  “如果当了哥哥,爸妈就会喜欢我了,不会再把我一个人关在黑屋子里了……”
  我心酸,想说我并没有被爸妈喜欢,我们俩是一样的,只是我比较“好用”罢了。
  思忖后,我选择告诉他:“小禹,我一直在替爸妈喜欢你。”
  他憋了很久,最终道出一句:你不够。
  因为这句话,我花了十多年思考怎样爱他才够,最终把所有感情都倾注在他身上。
  二
  尽管小禹本身喜欢同我打架,但面对外人时,他绝对将我看成自己人,侮辱不得更打不得。
  父母的缘故,我和他总是一些同龄小孩嘲笑和讥讽的靶子。我至今分不清是否该责怪那些孩子,他们可能只是学舌罢了,不过小禹不会想这种无用的问题,有人恶意中伤他就会反抗。
  那日几个高年级的小孩堵住我们,破口大骂,至于词汇,无非杂种、贱种。
  小禹冲上去拳打脚踢,我也一样。但他们人多,我们无论如何打不过,只是为了某些尊严无谓抗争,直到见了血,那几个人才怕惹事地逃了。
  小禹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红着眼对我说:“我们不是杂种。”
  我说对,不是。
  小县城太小,风言风语传播迅速,甚至快过一记耳光,流言随声波堆砌在半空,太重了就下沉,足以将人压垮,而小禹不是坚强的小孩,心里比谁都害怕这些言论,所以才会格外激进,才会反复确认。
  晚上,我们在床上相互涂抹红药水,像两只遍体鳞伤的小兽相互舔舐伤口,行将就木的钨丝灯光影跃动,让遍布皮肤的红斑触目惊心,可小禹的眼神粲然,像日出。
  我们趴在窗沿,享受巷子里吵闹细碎的风,月亮又圆又亮,光线黄而蓝,淡而醇。
  小禹仰头遥望月亮,而我睐望他。
  他的手穿过窗扇伸出去,打开嫩白手掌,在月光下缓缓转动。
  我问他在做什么。
  “传说月光能净化脏东西,我想月光能不能把我洗干净,这样别人就不会因为我们脏不跟我们玩儿了。”
  我说我们不脏。
  他看着我,手仍维持着接受净化的姿势,“那为什么同学见到我们就跑呢?”
  “因为他们都是云,人云亦云的云,很笨的。”
  “你才笨!云是说的意思!文盲!”
  小禹就是这点好,注意力能很快被转移。
  我把他的手拉回来,告诉他我们没有错,也不脏不贱,错的是嗜好闲谈以获得优越感的人,他们才是坏人。
  小禹大概只听懂了:我们没错,错在别人。
  但他欣然接受了,而且比我还认同,甚至彻底贯彻。
  从此在他的世界里,别人的眼光只是粘附天边的碎层云,他尽管在路上走,云不会挡道,顶多持续积压后下一场大暴雨,而他尤其热衷于踏雨玩乐。
  他比我更早学会了无畏,尤其后来面对我们的感情。
  我猜你们都比较喜欢哥哥bottom,所以……在搞了。
  第46章 番外二·红色
  锅里,金灿灿的酸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泡,鲜香气味飘浮于狭窄的出租屋,勾人垂涎。
  用滤网捞出稀碎汤渣,倒入蔬菜,而后明虾、蟹腿和开口的白贝扑通扑通扎进炖煮锅,原本沸腾的金汤终于迎来片刻宁静。
  凌卓的信息恰好弹出手机屏幕:还有十五分钟到家。
  我给他回了两个“亲亲”的表情,搁下手机,美滋滋地将酸汤海鲜装盘,放在锅里保温,然后跑到阁楼包装给我哥准备的礼物。
  今天是七夕,凌卓恰好结束暑期兼职,可以回家休息几天准备大二开学,难得有空庆祝节日。
  上次正儿八经过节还是六月份,凌卓非说“长兄如父”,嚷嚷着要我给他过父亲节,结果到了晚上,他二话不说将我捆起来,逼我喊他爸爸。
  本来喊爸爸也没什么,情趣方面的要求我乐意配合,可他在我嘴里塞了一个鸭蛋大的口球,除了哗哗流口水,唇间根本吐不出清晰的字,哪知凌卓那混蛋借题发挥,我不叫爸爸他就用鞭子抽我……
  回忆“屈辱”的经历,我将“精心”挑选的礼物放入粉红纸盒,绑上红色丝带,系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我溜达过去,待门被推开,便上前拥抱来人。
  凌卓显然没料到我等在门口,赶紧举起手中的花,空出怀抱,用另一只手揽我入怀。
  “哥,情人节快乐。”
  凌卓亲我的脸颊,嘴角扬起,将手里那束花递了过来:“七夕快乐。”
  珊瑚粉的雪梨纸里,十几枝水灵灵的红玫瑰从白缘绿叶中探出头,白色碎花腊梅以及各种花材、配叶点缀之中,一束花除了红玫瑰勃发浓烈的爱意,还有我哥独有的温柔气息。
  我俩在一起将近二十年,需要仪式感来确认亲人之外恋人的关系,而我哥这人务实,我比较注重这些,过去节日惊喜一般由我筹备,他能送我花,实在令人雀跃。
  我接过玫瑰,凑近贴他的脸,站在门口同他接吻。
  吻得有些缺氧,凌卓轻轻拉开我,顺手环住我的腰,将我带进门,“喜欢吗?我在花店自己做的。”
  “你做的!?”我乐不可支,“我太喜欢了!刚刚还在想哪家花店品味这么好……”
  凌卓拍我的脑袋,换鞋行至料理台,“做了什么好吃的?闻起来好香。”
  “酸汤海鲜、蒸排骨和凉拌莴笋和拌面。”
  “啧,我老婆太贤惠了,就是能不能别盯着那花了,看看你老公行不行?”
  开玩笑!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