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节
  “戳你娘的,觉得来了个新主子就牛bi了?吊!他汪大均就是个吊!”
  白家林本来就不是个文雅人,动了肝火之后骂得也相当粗俗。但是,这种粗俗的叫骂——特别是堵着公安局破口大骂,还是引发了众人的一致震撼。
  忒牛bi了,心怡集团忒牛bi了!外头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气氛火爆。
  谁曾见过,一群混子冲进公安局,堵着门把公安局领导骂成这样的!
  偏偏的,这分局局长还就是不敢出来,其余所有的干警也都躲在各自办公室不敢露头。
  心怡集团这回算是彪悍到家了。
  第1209章 这个嘴巴子真狠!
  整个公安局大院,除了白家林的骂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心怡集团那些“职工”的素质太高了,即便放在西方社会恐怕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黑势力。周东飞的理念就是这样,凡事只要是集团活动,那就得将就一个组织xing。所以,看到他们的主将白家林在前面指点江山……是指点公安,大家一起静默无声,死死的盯着公安局办公大楼。
  这种静默,比乱纷纷的咋呼更让人感到恐惧。
  公安局大院的门外,越来越多的群众激情澎湃,但也都自觉“维护气氛”,只是静静的听白家林的骂声。
  这一回,白家林肯定成了全海阳的大名人。
  而这些警察虽然不敢吱声,但不代表什么都不做。分局局长刘二赶紧给清芳打电话,心想估计只要这位姑奶奶能救命了,好歹是本系统的老领导。可惜,清芳电话关机了。这是周东飞安排的,他不想让清芳搀和进来。
  刘二感觉有些悲剧,他想尽办法弄到了周东飞和梅姐的电话,准备负荆请罪。但是,这两位大神的对外电话也都关了。
  无奈之下,刘二还得跟上级反映——打电话给市局局长汪大均。
  此时的汪大均也有些忐忑,不知道究竟会怎样。他不是很惧怕周东飞和心怡集团,但也知道对方不好惹。要是没有把柄在对方手里,那么汪大均的腰杆儿还硬气一些。但是现在自己理亏,那么对方凭借那恐怖的能量,就可能来一个大反击了。
  当然,他也暗恨分局那些家伙不知道轻重——明明是稍微教训一下郑涛就行了,怎么没头没脑的就整出了这样一出闹心的事!
  所以,当刘二把电话打来的时候,汪大均心里头很烦。要不是自己刚刚上任,不想把下属都得罪了,他肯定会破口大骂刘二。即便如此,接了电话的时候也没带好脸色。“处理的怎么样了?尽会惹事!”
  刘二咽了口吐沫,说:“报告汪局,出乱子了。心怡集团的安保部经理白家林带着一百多心怡混子,冲击了我们分局!现在一百多人乌压压站满了院子,堵着门骂呢!我跟心怡最高层联系,但是对方都……”
  “什么?!”汪大均一拍桌子,不是气愤,反而是满腔欣喜,“你说他们冲击了公安分局?!”
  “呃……是啊,都在楼下呢。咱理亏,所以……”刘二不知道这个新上司究竟会不会发火。
  哪知道汪大均很平静,说:“好,你稳住现场形势,注意拍摄下现场画面。我一会儿就去,大约二十分钟。”
  挂了电话,汪大均欣喜若狂。好啊,刚才还犯愁被你抓到把柄了,现在你心怡集团转手就把把柄交给了老子!带着黑势力冲击国家暴力机关,你们是活腻了!再强的黑势力,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无法无天啊!你周东飞虽然是猛人,但能把这件事担下来?好,我公安系统确实用了私刑,而且造成伤害了,但相对于冲击公安局这件事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啊!前者就是个刑事案件外加一点作风问题,而后者可是近乎造反了!
  到时候即便打起了官司,甚至打到最上层,也没人敢保你周东飞!你李清芳是一级警监不假,但你敢承认自己纵容黑势力冲击公安局?谁都不敢。
  汪大均想得很不错,甚至带着市局的一群警察就冲到了分局。大老远的警笛嘶鸣,急促的声响几乎能把人的耳膜震破。在外面围观的群众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通道,顿时十几辆警车呼啸冲进了分局大院里面。
  警察停下,呼啦啦下来了几十个手持警棍的警察,按照汪大均的意思将一百多心怡混子包围了起来。与此同时,汪大均又打电话给刘二,让分局的上百名警察也带着警棍出来。
  好家伙,近两百名警察,把心怡集团的人来了个反包围。汪大均顾忌到影响,不敢让手底下的人拿枪。要是近两百支枪出现,万一哪个擦枪走火了,那才是天大的麻烦。
  汪大均狞笑着来到白家林面前,“王八犊子,刚才好像谁骂老子来着?”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们这是冲击政府公务部门!”汪大均继续骂着,“你当你是什么东西?!”
  汪大均自恃是正厅级高级警官、二级警监,觉得任何一个混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自己对抗。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小瞧了心怡集团,小瞧了白家林。
  汪大均一边骂着,一边拿着手指对着白家林的脸指指点点。所有的警察大感解气,但同时也有点担心。作为海阳的老住户,这些警察知道心怡集团的威猛。而现在这个新局长要么就是茫然无知,要么就是背景通天。
  至于外面围观的群众则觉得形势变化的太快,强悍无比的白家林一转眼就落了下风一般。现在的白家林抽着一根烟,懒散的站在那里不说话。在别人看来,或许他是不敢闹腾了,但是当众认输又觉得丢人,这才强作坚挺。
  汪大均骂了足足三分钟,白家林也听了三分钟。
  到最后,当汪大均的叫骂已经牵扯到白家林的父母的时候,白家林把半截烟头往地上一扔,大脚狠狠的一踩又一拧。“骂够了?”
  陡然间,一股强大的气势砰然而出,甚至让汪大均心跳猛然加速了几下。汪大均一阵语塞,却见白家林猛然伸出一只大手,将汪大均刚才还在指指点点的那只手的腕子给抓住了!
  干净利索的一扭,汪大均只感觉到手腕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反倒过去。与此同时,白家林另一只手猛烈拍落,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抽了下来!
  堂堂正厅级的公安局长,被白家林抽了个大嘴巴子!!!
  甚至,汪大均痛呼一声之后,一口血带着两颗大槽牙吐了出来,嘴唇上满是血迹!
  形势再度逆转了,而且是逆转的如此彻底,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
  特别是外头的那些群众,更是吓得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我勒个去,这是不要命啊!没听说过哪个大混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公安局大院之中,猛chou一个市局公安局长的嘴巴子!
  这个嘴巴子真狠!
  汪大均也是懂一些擒拿格斗的,事实上当初也是全省警察大比武的鼓励奖获得者。但是和白家林这样的猛汉相比,那些招数套路连大闺女绣花都算不上。一个是普通壮汉,一个是半步天元,这差距……不提也罢,提了太伤人。
  于是,汪大均试图挣扎的时候,发现眼前这个猛男的手像是铁钳子一样。而且,当他挣扎的过程再度惹毛了白家林,白家林当即又是一巴掌。这一回,几乎把汪大均给打蒙了。当然,另一边的大槽牙又打掉了一颗。
  两边的腮帮子肿得像是气球,血迹淋漓。而且脑袋浑浑噩噩,分不清东南西北。混沌之中,汪大均知道这次真的得罪了不怕死的了。
  开玩笑,白家林会害怕一个公安局长?再怎么说,白家林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跟着周东飞做了那么多逆天的事情,白家林已经不把下面这个层次的人物放在眼里。哪怕这些行动会惹来一些麻烦,但他也不在乎。
  白家林先是环顾了四周,对着那些警察说:“谁要是来救这畜生,那就放马过来。老子一旦正当防卫,说不塔^读版权所有,盗版必究定不知轻重会弄死人!”
  太特妈赤果果的威胁了!
  而现场的警察除了汪大均,谁不知道心怡集团?谁不知道心怡集团安保部经理白家林?说是安保部,其实就是心怡集团这个地下庞然大物的拳头啊!作为长时间混迹海阳的老警务,这些人都明白。要不然,分局那百十个警察会被白家林骂得龟缩起来不敢露头?
  所以,白家林放出这句狠话之后,没有一个警察敢于出面。而白家林也预料到了这样一个形势,冷哼一声转身出门。但是,他的手没有松开。
  于是,随后的场景,则更让所有人大为震惊——
  只见白家林一手拖着汪大均,而汪大均像是一条死狗一般在地上滑动!在这两人身后,百十个黑色立领的心怡混子整齐划一,毫发无损的走出了公安局大门!
  这一次,数千名围观的群众更加自觉的让路,让出了二十多米宽的长长的道路。
  场面极其震撼。
  一直走到了白家林他们那几辆车前,白家林这才转过身。随手一甩、单脚一踢,汪大均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砰然落地。
  这时,一个小兄弟打开了白家林乘坐的那辆奥迪a8。白家林看都没看地面上近乎昏死过去的汪大均,上了车扬长而去。身后百十个混子也纷纷上车,组成了一道拉风嚣张的车队,如狼群一般横行无忌的在海阳的大街上驰行……
  不管白家林多么不在乎,但事实上,事情是越闹越大了。没有哪个地下世界的人,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的在公安局大院里打一个公安局长——而且是副省级城市的正厅级的二级警监。
  矛盾的冲突,迅速蔓延到了更高的层级!
  第1210章 让他孤军奋战悲哀到死
  白家林的嚣张跋扈,一瞬间震撼了整个海阳。数千群众的口口相传,甚至比录像直播更让人热血沸腾。因为在众人的以讹传讹过程中,激烈的程度总会以几何级数暴增。
  心怡集团大出风头,当然海阳市公安系统的脸面则荡然无存。被一群地下势力堵着门叫骂,市局局长被当众打成了龟孙子,而且所有干警没有敢于阻拦,这种事足以把海阳市公安系统的形象打击成渣。
  张大年和李贵涛那一大群混子再也不叫屈了,一个个私底下偷着乐。这些家伙,哪个不是忌惮公安系统的?只不过这些年心怡集团和公安系统关系不错,大家才表面上和和睦睦。但是,公安系统始终高出他们一头,他们也只能笑脸逢迎。现在好了,白家林可真的给大家解气了。跟着这样的老大,那才叫一个扬眉吐气。
  当然,一群混子们也担心白家林出事。但是当他们回到总部,把事情向周东飞汇报了之后,顿时安心了些。因为飞哥并未对这次魔鬼般的冲动事件发火,反而拍了拍白家林的肩膀,说了句“那孙子该揍”!
  有了周东飞的基本态度,所有大混子们个个吃了定心丸,心道白老大确实威猛,而周老大这才叫一个八风不动。真要是将矛盾升级到了更高层次,周老大自然会压制住。对于周东飞的手段和能量,这些大混子更加深信不疑。
  ……
  在海阳市公安局,所有警察出奇的沉默。对于这次强烈的打脸事件,他们没有做过多的评论,连私底下的评论都没有。
  一直以来,在飞哥的调和下,加上李巡视员(清芳)的老同事、老上级关系,心怡集团和海阳市公安系统的关系太好了。不说是拿心怡集团什么好处,但至少逢年过节的,每个干警都能得到一份不错的年货;平时私底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比如生活上,只要跟李巡视员打个招呼,人家也肯定都毫不犹豫的答应,没有一点点大领导的架子;有时候一些喜欢玩耍的年轻干警到心怡集团的产业里吃顿饭、洗个澡,人家也根本不要钱……总之无论大事小事,心怡集团没有对不起大家的时候。
  但就是这样,公安系统贸然对人家心怡集团出手了。而且事情明摆着,郑涛做得没什么大错,结果却落得一个眼睛被打瞎的下场。这样的事情,换了谁都受不了。
  只能说,新来的局长汪大均太冲动了,对于心怡集团的估计也太低了。最上层或许对肖天、孟祥帅秘密安排了些什么,但汪大均不够格知道这些。而且这样层级的秘密,孟祥帅也不可能跟汪大均交代清楚。于是,最终导致了汪大均目中无人却被彻底打脸的结局。
  没有什么同仇敌忾,也没有怒气冲天,所有的干警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非常的低调。这样的结果会让汪大均心寒、心悸,仿佛自己嘴里喊着“冲啊”,结果都冲到万千敌人的包围圈里了,回头却发现没有一个跟上来,自己只是在孤军奋战。
  而周东飞也不想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毕竟和当地警方保持密切的关系还是必须的。当天晚上,周东飞宴请市公安局所有领导班子成员(除了汪大均),以及市局所有科室负责人、各区公安局的分局局长、政委。电话邀请的时候就明说了,就是把大家都请来也是应该的,但是现在情势有点乱,所以暂时只邀请这些中高层负责人,希望大家见谅。
  本来还处在剑拔弩张的形势下,但数十名当地高级警务人员却无一例外的到场了!哪怕是正在休病假的一个市局领导和一个分局局长,也摘了吊瓶准时到场。这特妈比市局局长开会还到场齐全,估计汪大均知道之后会吐血。
  同时到场的,还有清芳。
  宾主落座之后,周东飞首先对今天的“白家林事件”表示了道歉,“各位,上午的事情老白有点冲动了,但是不少朋友也都知道,老白就是那个火爆脾气,最见不得兄弟受冤蒙屈。”
  看到众人都在聆听,周东飞继续说:“至于总体事件的是非曲直,我心里有数,大家也都心里有数,没必要纠缠那么多。今天请大家坐一坐,我也没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我只是想表明:大家和汪大均不是同一个概念,他汪大均跟我周东飞过不去,那是他自己的事,不是各位老大哥老大姐要拿我周东飞怎么样;而我打他汪大均的脸,也绝没有跟各位过不去的意思。”
  没有人想和周东飞撕破脸,毕竟大家都要在海阳混,抬头不见低头见。当初周东飞在市委市政府大院里面都指着书记、市长(李开元、邵世芳)的鼻子臭骂,那么今天在区区分局大院里搞出一些动作也不是什么意外。老百姓或许觉得公安局嚣张牛掰,但是这些体制内的干警们却清楚,公安局和市委市政府不是一个能量级——而且是天差地别。所以这么来看的话,自然和周东飞所差的等级更大。
  只不过白天太丢脸了,大家也不好意思一下子把情绪扭转过来。
  这时候,清芳举起杯子,说:“别的先不说,我得敬大家一杯,虽然带着孩子不该喝酒。因为在场的,都是我的老兄弟、老姐妹,还有很多是我的老领导……”
  “领导别这么说……”
  “李巡视员开玩笑啊,我们现在都是您的兵呢……”
  顿时,全场的干警开始说话了,而且一说起来就没完了。清芳这句话,给大家找了个下台阶,因为她说的足见诚恳。作为全场当中唯一的一个正厅级警官,唯一的一个一级警监,清芳不顾带着孩子还要喂奶的情况,愣是要给所有低级别的警官(相对于清芳而言)敬酒,这表明了一个基本态度。
  而且一直以来,清芳也没有过什么官架子。哪怕是遇到大学城派出所的那些小兄弟,也一样很亲切。所以说在海阳市公安系统里面,清芳的口碑向来是极好的。
  这时候,所有的警察都表示:李巡视员的心情我们都懂,情分我们也都理解,酒就不要喝了,毕竟家里还要带个孩子呢。
  但是,清芳还是抬头把酒喝了下去。在所有人把酒也都喝尽之后,清芳叹道:“说实在的,和老单位的老大哥、老大姐搞成上午那种形势,我都不好意思跟大家见面了。这不还是这犊子(周东飞)非要我来,说大家都会给我点小面子。偏偏的,我在家又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不敢不听……”
  哈哈哈!开始有人乐了,而后情绪渐渐被感染,一个个都笑了出来。开玩笑,全国公安系统都知道你那暴力脾气,你愣说自己是受气小媳妇,除非太阳打地沟里出来啊。
  此时周东飞才笑道:“我这不是怕自己面子小,才抬出咱家这尊神嘛。”
  “飞哥可别这么说,大家都是老关系了。哪怕李巡视员没来,咱们也得过来捧场不是。”市局政委笑道。在这里,他是清芳之下警衔最高、职务也最高的一个。而他这句话也不是虚话,毕竟周东飞邀请大家的时候没有提到清芳,完全是用周东飞自己的名义邀请的,这不也都到齐了——比市局的局长办公会到的都齐整。
  “孙政委这句话是正理儿。”周东飞再度站起来,端着酒杯说,“没错,咱们是老关系,是一家子。他汪大均才是‘外人’,不是咱们海阳的,对不对?哪怕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大家都退休了,咱们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汪大均却拍拍屁股走人了,这情分不一样啊。”
  貌似随意一句话,让大家也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是啊!汪大均干不下去了,自然拍屁股走人,但是大家还得继续在海阳混!现在要在海阳的官场混,和周东飞以及心怡集团搞僵了不合适;将来退休之后,更不能和心怡集团搞僵。山不转水转,谁没有用到朋友的时候?
  这时候,清芳又适时打出了一张悲情牌:“是啊,所以今天出了这件事,我心里头一来是觉得没脸,二来是觉得心疼。没脸,是因为让大家伙都跟着受了气;心疼,是觉得咱们本来都是一家人,怎么就搞到了这一步。”
  “别这么说,李巡视员这话就见外了。”有人赶紧说。
  “是啊,这跟咱们的关系无关嘛。汪局搞出这些事,我们不清楚底细,李巡视员不也不清楚嘛……”渐渐的,汪大均还真被排除到圈子外面了!
  用周东飞私下里的话说:老子要让这汪大均被彻底孤立!要让他孤军奋战、悲哀到死!
  而这时候,一个高大的汉子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全场顿时哗啦啦都站了起来。甚至包括周东飞和清芳,也赶紧走过去相迎。
  这人,就是现在的海阳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李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