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衡东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我不会再让你相亲了。”
  谢衡东没问谢晋喜欢的人是谁，更没问对方的背景。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既然如此又有什么资格去左右孩子的人生呢？
  之前不知道谢晋心有所属，他作为一个父亲可以为他安排相亲。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谢衡东自然不会在谢晋的感情之路上添堵。
  谢衡东又问道：“我会和苏亦的父亲说清楚，你放心。”
  谢晋其实带着些试探的成分。
  他感受到谢衡东尊重，便松了一口气。
  “我也会和苏亦说清楚。”谢晋从谢衡东手里要了苏亦的手机号码，结束通话后给苏亦发了一条短信。
  【我是谢晋，晚点有时间吗？】
  很快苏亦就给谢晋回复。
  【有。晚六点，楼下咖啡厅。】
  【好。】
  到了晚六点，谢晋按照约定和苏亦见面，开诚布公地和苏亦谈了谈，明确表达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
  苏亦并不是一个喜欢纠缠不清的人。
  她对谢晋没有感情，只是觉得合适。在确定谢晋已经心有所属之后，再合适也变得不合适，非常干脆地表示结束这次相亲，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人见面的时间统共不到十分钟，点的咖啡还没上来，就把所有东西都掰扯清楚了，简单高效。
  苏亦正想起身离开，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坐了下来。
  “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苏亦撩了撩头发，“知道我为什么会以谢琰为切入点来接近你吗？”
  谢晋看向苏亦，“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嗯，”苏亦点头，“你阿姨告诉我你对你弟弟怀着很深地愧疚之情，如果我获得谢琰的承认，谢琰如果希望我们在一起的话，你有很大的可能不会拒绝。”
  苏亦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她讲究效率，肯定会选择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苏亦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语气更是平板无起伏，“你有一个好弟弟。”不像是在夸人，而是在陈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生在豪门，她见多了兄弟阋墙。如果真如郝女士所说的那样，谢晋对谢琰怀有极强烈的愧疚之心，谢琰其实可以利用这一点做很多事。
  但谢琰没做，甚至没想过干涉谢晋的任何决定。
  说到谢琰，谢晋冰冷的眉眼里也泛起一丝笑意。
  苏亦不理会谢晋提到谢琰时的表情，再次起身，“我先走了。”
  “慢走，”谢晋起身，“我就不送了。”
  直到苏亦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店里，谢晋才重新坐下。
  他的眉眼里一片冰冷，眸光深如寒潭。
  谢晋听懂了苏亦的提醒。
  他应该庆幸这次来和他相亲的是苏亦，干脆利落，没希望就直截了当放弃。可下次呢？下次如果郝女士还安排女人过来和他相亲，是不是又要带着利用谢琰的目的接近谢琰？
  谢晋的手掌不由得攥成拳头，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谢琰之于郝女士到底是什么？
  是儿子？
  还是可以随意掌控的工具？
  更让谢晋无法接受的事，每次郝女士做出伤害谢琰的举动的时候，都是打着为了他的旗号。
  谢晋不得不怀疑，他之于郝女士是不是也是一个工具——用来达成对谢琰掌控的工具。
  一想到这个可能，谢晋便浑身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