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女忙种田_分卷阅读_244
  直到施灸完毕,浑身大汗,才消停。
  海棠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子,心道,这给熟睡的人施灸,就是这般耗费心神,不过如能让她快些好转,我辛苦些也不算什么了。
  此刻杜鹃依旧沉睡,海棠帮她盖好,等到屋里烟味散的差不多了,她才跺步出门。
  出了门,意外遇到了元青的娘亲,妇人一见她,尚还不敢相认,海棠自然认得她,亲热打了招呼,惹得元青娘一阵稀罕,拉着她的手,说了无数的亲热话,又把她夸了好一通,海棠实在是难堪不已,连忙扯了个谎话,急冲冲往前头大院来帮忙,再不敢呆后头了。
  下午时分,医馆里又被送进来一批病患,元青忙的团团转,再没有一丝说笑的空闲时候。
  海棠找了管事的,默默领取了艾绒,燃香,帮着病号施灸,也没再去寻他。
  直到天光微微昏暗,元青才跑到她身后,轻唤她吃饭。
  海棠擦了擦额头细汗,想到后卫司里还有个大爷等着她去伺候,心里免不了又是一通烦躁。
  她连忙拒绝了元青的好意,不好意思道:“今日只能帮到这里了,晚上我那边还有事儿,要不我明早再过来,可好?”
  元青有些失望,片刻后又笑起来,打趣道:“光干活,还不用给饭吃,我如何不乐意,还有你这样的好心姑娘,再给我送一打过来”
  海棠都被逗得笑起来,眼见着外面天色不早,她急忙跟元青道别,就要回去。
  元青赶紧拉了她,说道:“我送你回去吧,天色不早,这里乱的很,我不放心你”
  海棠心下一暖,却没有立刻答应,笑着冲他眨眨眼睛,“我跑起来可比兔子还快,到时候说不准咱俩谁拖谁后腿呢,你当真要送我?”
  元青不容海棠质疑,自顾自往前走去,边走边道:“你是跑的快,可我是大夫,别人看我这身打扮,便先服我几分,绝不敢胡乱打我的主意,便是悍匪,都有生病的时候,定不会与医者结仇。”
  “哎呀,还真是这个道理”海棠快走几步追上,了然笑道:“元青哥,你可比小时候能说会道多了,想你那时,跟个小呆瓜一般,被你父亲责备的哑口无言,想不到短短几年工夫,你变化如此大了”
  元青笑道:“那都是多久远的事儿了,枉妹妹一直记挂在心上?”说着说着,他嘴角高高弯起,眉眼也展开了许多。
  穿过医堂,又过了正在施粥的后厨,两人并排进了难民营,朝着后卫司前行。
  第244章:折腾
  短短几年工夫,元青与她,都成大人了,以往那些年少青涩往事,历历入目,恍如昨日,海棠不免感叹一番。
  如今元青成了大夫,人人夸赞,自己也即将及笄,虽无名无利,但胜在还算自由轻快。
  人人都越来越好,只是杜鹃,却成了那副模样
  海棠侧首,朝着元青由衷谢道:“元青哥,今日真的要多谢你了,杜鹃是我的好姐妹,你和婶子把她照顾的那般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们”
  元青看了海棠一眼,扬起眉眼又笑了起来,“既然是你的姐妹,那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听了这话,海棠心下感激不已,却也知道,他这般的人,视钱财如粪土,就算说再多的好听话,也是无用,当下也只把这一份恩情留在心底,想着以后慢慢报答他们。
  两人一番闲聊,很快便到了后卫司,海棠要留他在这边用膳,元青笑道:“如若是妹子你掌厨,我便吃一顿了,只是这做饭之人不是你,吃起来也没多大味儿,我还是走罢,难民营那头还等着我”
  海棠摇头,说道:“那就等来日吧,来日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元青点头,掌手作了个揖,便转身离去。
  海棠福身回他,目送他走远了,这才往住处去吃饭。
  简单用过饭食,又把一身汗湿的内衫换下来,海棠修整了片刻,想到马上又要去见那姓柳的色胚,全身上下就叫嚣着没力气,没劲儿,一下午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心情全都跑光了。
  真是造孽!
  这柳行武简直是自己的克星,他啥时候才能彻底滚蛋啊?
  他滚蛋了以后,自己也该能喘口气了吧?
  海棠扶额,头痛不已
  屋外天色渐渐暗沉,星星灯火渐次亮起,掌灯人点燃这一片光亮,海棠却觉着心里漆黑一片,不见半丝亮堂。
  通外东二屋的游廊上方,灯笼高挂,照亮了檐下小道。
  西风萧瑟,海棠端着药碗,慢慢前行。
  不管多么不乐意,不管多讨厌这个人,海棠还是来了。
  她只是一介草民,民不与官斗,不是不想斗,是根本没有任何胜算,那还斗个什么劲儿呢?
  海棠板着脸,装出苦瓜一样的表情,其实她也根本不用装苦瓜,只要一想到那人,她就已经成了苦瓜脸了,这刻再刻意作出来,真是要多形象有多形象,要多苦便有多苦了。
  屋门虚掩,似乎静待来人,海棠直接推门而入,省了敲门这一步。
  屋内已燃起烛火,火光明亮,甚是温暖。
  海棠抬头,一眼就瞅见了屋内的男人。
  此刻他衣衫不整,靠坐在一阔背高脚凳上,两腿交叉,支靠于桌案之上。
  听得开门声响,男人从文书之中抬头,呲牙朝海棠笑道:“今日怎会如此晚?我等你很久了”
  海棠连忙低头,微微福身,轻声道:“民女今日去难民营帮忙,回来晚了些,军爷的身子日渐好转,难民营那头却急缺人手,民女想以后便留在难民营那边,不知军爷可否通融一二?”
  海棠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说话声也尽量放的轻柔,生怕一个不对,又惹他作出什么僭越之事,说出什么僭越之话。
  此刻已经天黑,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来这年轻男人的房间,本是于理不合,可如今这样的世道,他又是这样的身份,就算明知不合适,整个后卫司的人又有谁敢说个不是,敢为她做主呢?
  海棠低眉敛目,乖顺立于一旁,全然没了以往一点活泼肆意。
  男人长叹口气,只听“咚”一声响,海棠偷眼一瞥,只见他一撒手,把手里的狼毫甩到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