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里调油/妾侍手册_分卷阅读_93
  一直退让不会换来他的清醒,只会让他觉得他本该窝囊,席慕目光像是夹杂了寒冰,他小时候到底多傻,竟然会想方设法的引起这样的父亲注意。
  “你若是想把席家的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你就去传,看看旁人是看我席慕的笑话,还是看你席金盛的笑话。”席慕笑的无赖,“山东邬陂巷子,城北的西口胡同……”
  席慕说的话旁的人摸不着头脑,席金盛的脸色却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席慕说的地名,一个有他贪污的证据,一个是在外应酬狎妓留情养的女人。
  “就许你处处找我漏洞,就不许我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见席金盛面色难看,席慕整个人看着都快活了许多,“跟你这些事情相比,我这些应该算不上是漏洞。”
  “畜生……畜生……我怎么会就生了你那么个畜生。”
  “席慕你中邪了不成,你现在是怎么对父亲说话的!”席华不可能像是莽夫般动手,也说不出市井粗话,“中邪了”已经是他说的最重的话。
  但是这话不足以表达他心中的愤怒,他说完胸口还是直颤。
  “慕儿……”
  周旁的声音席慕都没理,席慕直直的看着现在除了发怒什么都做不了的席金盛:“把我的女人还我。”
  见席金盛喘着粗气,像是还要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席慕笑的发狠:“你觉得你在这儿骂街快活,但我席慕可不是任由你随意叫骂的人,你若不想那点底子都被我翻出来,还想保留你席金盛的面子,最好别想着像个女人一样占口头便宜。”
  席金盛看着横的不行,但其实也是个顾面子的人,身份越高越不想被当做笑话到处传,席慕说的两件事都是他不能让外界知道的,除了退步对现在的他来说没什么更好的选择。
  见席金盛气势稍软,陈俊生立马上前:“伯爷暂先消消气,等到老爷子回来再断这事,那姑娘是老爷子亲自瞧好的,要不然也不会巴巴的从江南带回京城,外头谣言不可信,伯爷看能不能先把人交于荣和堂保管。”
  “你少说这些话骗我,不过是个平民之女,老爷子会给这畜……小子瞧上?”
  “今日我就会娶她,文书我会亲自送到官府。”席慕冷冷地道,“现在可以把我的夫人还给我了吗?兴安伯。”
  “慕儿,别冲动……”李氏从头到尾都急的上火,见这就要定下席慕的终身大事了,嘴角的疮隐隐发疼,“一切都是误会,伯爷,咱们等到老爷子回来再说。”
  席金盛瞪了她眼,觉得出了事还没办成事丢人,这会儿有些迁怒了。
  “你养的好儿子!”人拂袖而去,席华连忙跟上,李氏犹豫了片刻,想跟上去劝席金盛,但又不放心儿子。
  最终还是留在了原地没动。
  “打到哪儿了,疼不疼?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
  李氏牵着席慕回转,席慕摇头没动:“等他们把妙妙送出来我再回去。”
  李氏蹙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那个妾,今天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弄出这件事。”
  之前李氏对尤妙的印象还不算差,但现在算是差到了极点,若不是她的存在,在府里又弄出了那么多事,席金盛今天怎么会发脾气。
  这父子俩有怎么会让府里的下人看笑话。
  “那女人不能娶,听娘的话等会就把人送走吧,留在身边就是个祸根。”
  席慕低眸沙哑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娘亲这话太护着找茬的那人,今天这事跟我的妙妙有什么关系,她好端端的替我打理后院,做错了什么要受这番欺辱。”
  席金盛办事效率还算不错,可能也是怕他真的狗起跳墙,什么都不管了跟他硬碰硬。
  一个老妈子把尤妙带了过来,两人隔得远远的,席慕看着她的视线从地上的血迹滑到了他的身上,眉头蹙起,他看得见她的担忧。
  席慕嘴角翘了翘,打了一架,抢回了自己的女人,这个结果还算是可心。
  “娘你和祖父太多挂念,完全属于我的人也就只有她,人我是要娶的,这改不了。”席慕声音不大,说完便迈开了步子,去接尤妙。
  “他们对你动手没有?”
  尤妙摇头,巡视了席慕一遍,特别是他可以写字的手。
  “我一根头发丝都没损失,爷不必担心,倒是爷……”尤妙稀里糊涂被抓了,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
  但是见这场景又牵扯上了她,估计是席金盛在她身上做文章了。李氏还在这儿,她既然一知半解,那就装脑子不好就够了,没傻到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
  “爷还平安吗?有没有那儿伤到不舒服的?”
  “娘,我与妙妙先回荣和堂。”
  陈俊生听到席慕要把尤妙带回老伯爷住的地方,抬了下头,见席慕紧紧牵着尤妙的样子,什么话都没说。
  李氏忍了忍点了头,嘱咐陈俊生好好照顾席慕。
  “我再去劝劝你父亲,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你刚刚说话的确太过了,这回你祖父知道也不会站在你那边,等到祖父回来,你就到你爹面前认错道歉。”
  席慕没点头没摇头,只是狭长的眸子泛着冰冷的笑。
  让他给席金盛认错道歉,这辈子都不可能。
  第112章 夕阳
  外头的夕阳烈似火, 烧在尤妙半张俏脸, 橙红的光暖的让人心中荡漾。
  席慕就是受了些外伤,身上没破皮,就是青肿了几块。
  尤妙拿着小棒沾着青玉色药膏,伸着脖子小心翼翼给他擦药, 席慕瞧着她轻抿的唇角,心痒痒手指在她下颌挠了挠。
  尤妙看着瘦,下巴下头藏的肉倒是软软的, 席慕摸着舒服,故意拿指腹的茧子去磨。
  手上拿着东西,尤妙只有瞪着眼看他, 希望他晓得她生气了, 可惜席慕装作看不明白, 而且还干脆两只手一起上, 去戳她的软肉。
  尤妙愤愤放下了药罐子,她本来还担心闹那么一场, 席慕心情不好受影响,现在看来她还真是想多了。
  他好着呢, 这样子哪里像是才跟亲爹闹了一场, 还要断绝父子关系。
  想到陈俊生刚刚拿药时,让她劝席慕的话,尤妙蹙了蹙眉。
  “爷想断绝关系老伯爷那关一定走不通, 搬出去如何?”
  尤妙开口, 席慕还以为她也要劝他让步, 没想到她竟然是让他搬出伯府,不由有些惊讶,下一刻尤妙觉得天翻地覆,整个人就进了席慕的怀里。
  “爷的乖妙妙。”席慕抱着尤妙还没蹭,尤妙便不解风情的要把他推开。
  “药全部沾掉了。”尤妙心疼地道,这个药效用好,用起了也麻烦,要费时间化开一小团,才能涂在身上,现在没了又要重来。
  “无事,等会再涂一次。”席慕大方地道。
  尤妙横了他一眼,感情他只用坐着把胳膊露出来不动,所以那么大方。
  心中腹诽,尤妙倒也没再动弹,让他抱在怀里。
  “我不会安慰人,也只有这样让爷抱抱了。”尤妙抬手顺了顺席慕浮起来的发丝。
  虽然上一世跟席慕生活了十年,但她少见他吃瘪的样子,仿佛他一直都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纨绔子弟。
  这些日子却让她见了许多她未曾见过的一面。
  当年他回到了伯府过得也十分逍遥,这一世选择考春闱没想到就有了那么多麻烦。
  没想到席金盛竟然那么容不下席慕。
  已经过了茉莉花开的季节,尤妙身上还是带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闻着软软甜甜。席慕埋在尤妙怀里深深吸了一口,觉得就像是吃了一口蜜一样。
  “爷就算不是伯府三少爷,妙妙是不是还会跟着爷?”
  说的像是她有选择一样,席慕不是伯府三少爷没用,要他真正一无所有,她才有可能不跟着他。
  要不然她就一直是被动的选择。
  尤妙沉默的有些久,席慕等不到回应,抬头看她。
  狭长的眸子满是阴沉,黑眸深邃如看不见底的寒潭。
  只是这样就气成这样?尤妙怔了怔,手指滑过席慕的耳垂,不经意的在上面捏了捏:“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爷是伯府三少爷?”
  “爷知道你在梦里知道了。”可惜席慕不让尤妙混过去,简单直白地道。
  尤妙抿了抿唇,现在低头吻住席慕的嘴巴,是不是能让他住嘴忘记一切别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他现在就是笃定了她会做梦梦到一切关于他的事,她怎么反驳都没用。
  席慕坐在榻上,抱着尤妙的腰肢,两人的视线一高一低,席慕微微扬额,夕阳的光穿过屋中的卷帘珍珠,在他脸上打下斑驳的影。
  他的眼很黑,却带着点点的光。
  尤妙心中突然像是被戳了一下,眼睛快速眨动了几下,手搭在席慕的后颈,轻声道:“若是你以前那么问我,为了让你高兴,我一定会编谎话骗你,但现在你为我做了不少事,今天冲突的原因我还没弄明白,但我也知道是为了我,既然如此我怎么离开你。”
  换了称呼,两人的距离就像是猛然拉进了,但席慕并不只满足这点。
  “你是可怜我?”
  尤妙摇头:“你有什么值得可怜的,虽然我没看到事情的发展,但我也猜得到你没吃什么亏。我是心疼你。就算我的情绪还被梦境影响着,但也不妨碍我心疼你。”
  说的后头,尤妙紧紧的搂着席慕,话中用了感情,她自己都有些难辨真假了。
  两人静静抱了那么一会,席慕先拉开了尤妙,面上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情绪,不正经的笑看着尤妙。
  “等会让你抱个够,现在先跟爷把文书写了。”
  尤妙心里默默呲牙,明明是他先开始抱的。
  “写什么文书?”尤妙被放出来时,已经错过了席慕跟李氏的对话。
  “自然是娶你,让爷的妙妙成为爷的夫人,成为爷的发妻,死前同衾,死后同棺。”
  “伯……夫人同意了?”她才想着席慕会不会真把娶她变成真实的事,没想到他跟席金盛打了一架,竟然就敲定了,“就算是答应了也不用那么急,都要科考了,考完了再说这些也不晚。”
  现在什么事在尤妙看来都没有席慕考试重要。
  “娶了你爷才能安心考试。”
  席慕仰头看着花纹繁复华丽的房梁,嗓音拉的悠长:“属于我的东西要紧紧握在我的手中,晚一分一刻都不行。”
  ……
  老伯爷赶回伯府的时候,在路上已经把所有事都听说了,没想到他不过前脚出门,后脚就能闹成这样。
  他不知道是该怪席金盛下作,还是席慕沉不住气。
  特别是知道席慕似乎是有席金盛的把柄在手,老伯爷更是心里着火。席慕查席金盛的把柄他能理解,他想的是连席慕都能查到的把柄,旁人是不是也能轻易的查到。
  席金盛再怎么样也是兴安伯的当家,他心中不想怪席慕,但却不认为他把家族利益放在这上面是对的。
  头疼的回到了荣和堂,老伯爷把席慕叫到书房。
  席慕从怀里拿出了写好的两份文书,一份是与尤妙的通婚书,一份是跟席金盛断绝父子关系的申明文书。
  老伯爷看到通婚书脸色还好,看到后面一份脸直接黑了下去,手重重的拍在了桌上。